人類去世後，需要一個AI靈魂嗎？

這是2019年果殼有意思博物館中，一個辯論會的主題，很幸運可以參與這場活動，先跟大家分享一下我自己的想法，以及當天辯論會的精彩過程。

要回答這個問題，我們得要先問自己

1. AI靈魂是什麼呢？

這個問題很難回答，因為人類對於什麼是靈魂都沒有好的定義了，那又要怎麼定義AI靈魂呢？不過，我們或許可以裝傻，因為人工智慧，基本上也定義清楚什麼是人工智慧，反正就是人造的一種智慧，至於有多智慧，那就見仁見智了。

那到底什麼是靈魂？在平常對話中，我們如果提到靈魂，通常是一個比較高層次的東西，就是看不到、摸不著，但很像又對我們有很重大影響的一個概念。有一個音樂類別叫靈魂樂 soul music，通常指的就是用盡自己生命在唱的那些歌手，像是歌手A-Lin就被封為靈魂歌姬，大家有看過「比悲傷更悲傷的故事」電影，主題曲就是A-Lin唱的，大家大概對於什麼是靈魂樂應該就比較有想法了。

又像我們會罵一個人沒有靈魂，就是說一個人只有肉體存在，但是人的心根本不在，就有點像行屍走肉一樣的。就像剛分手的人，很多時候看起來作息很正常，但是整個人心神無主，就像是個機器人似的。

所以，靈魂本質上就是讓一個人不像冷冰冰的機器，而是有溫度的一種東西。這也難怪，有些人工智慧專家在以為可以讓人工智慧產生情緒的時候，就覺得我們已經可以打造人造靈魂了。但這犯了兩個錯誤，因為目前人工智慧產生的情緒，不能算是真正的情緒；另外，沒有人會認為靈魂只包含情緒啊！

如果真的要幫靈魂下一個定義，我想就姑且稱靈魂是一個人精神層面的存在，那麼人造靈魂，就是一個人工打造的精神存在感，你只要接觸這個AI靈魂，就會覺得真的在和這個人互動。

2. 為什麼會需要AI靈魂？

就如同人工智能的存在，AI靈魂的存在，當然是要輔助或是取代人們的靈魂。先講輔助吧… 如果你有一個男朋友，本來是很愛你的，但是過了熱戀期之後，就沒有那麼長時間的陪伴你，若這個時候有個男朋友的AI靈魂，繼續對你噓寒問暖，讓你永遠活在熱戀期當中。取代則是當這個人已經離開人世了，或因為某些緣故沒有辦法跟你互動，就由AI靈魂來扮演這個角色。

不論是輔助或取代，都肯定有一些需求的，只是需求是不是健康的一種需求呢？就拿輔助的AI靈魂來說好了，如果你男朋友跟你分手了，結果你還擁抱一個男朋友的AI靈魂，想像他還跟你在一起。雖然這樣你日子很像會很好過，但是你過著是非抽離的生活，旁人會覺得你很奇怪，你自己哪一天醒了，恐怕也不能接受自己這樣的行為。

同樣的，若親人死去後，有一個AI靈魂可以讓他們繼續和我們互動，某些時候也是好的事情，只是時間軸拉長後，到底是好，還是不好，恐怕也很難說。現在我們還沒有AI靈魂，我們要懷念親人的時候，我們除了看照片、影片或是親人留個我們的文字，我們也可以用腦子去回想。雖然沒有互動性，但這種單方面的交流，也多少能夠彌補不能和親人直接互動的缺憾。但是，若一個人過度沈迷於這種單方面的互動，像是整天看著死去親人的遺物，旁人看起來也是會擔心的。

我覺得需要AI靈魂嗎？

或許自己比較偏理性，我會覺得人死了就死了，為什麼要有AI靈魂呢？AI靈魂的存在，會對於人際互動帶來很大的衝擊。因為每個人都算是可以長生不老了，那關係會變得很複雜，而且你到底要用怎麼樣的態度來和AI靈魂來互動呢？要把他們當作真的人，還是當作是機器呢？

我認為，若這個AI靈魂不是永久存在的，而是當你需要的時候，這個AI靈魂可以跳出來，跟你講講話、談談天，很像就可以了。如果只是這樣，那需要那麼高端的科技嗎？只要讓親人在死去前，錄製幾種不同的勉勵話語，不就可以了嗎？此外，我們為什麼不能跟還活著的人求助，而是要跟一個死去的人求助呢？

我很像有點無情，但我其實也相信，有時候就是只有那一個人，可以提供你安慰。所以，如果這個人離開人世了，有一個人工智慧的方式可以讓這個人繼續陪伴你，其實應該是利多於弊的。

「辯論會」談些什麼呢？

正方

正方對於AI靈魂的態度是比較不那麼厲害的，他們一直強調AI靈魂可以有好幾個層面，甚至有可能是沒有自由意識的。不過，他們論述的弱點就在於，如果AI靈魂沒有那麼強大，那真的有存在的必要性嗎？現有的方式，難道沒辦法滿足嗎？

他們也認為我們不應該要把人工靈魂污名化，覺得人工靈魂就會侵犯隱私，破壞人際倫理關係等等的。他們認為科技的進步，一定是一個滾動式的修動，我們若因為一個東西有害，就不去研究開發，那麼人類的進步可能就會受到很大的限制。另外，他們也認為隱私是一個假議題，因為現在已經很多隱私被揭露了，還怕什麼嗎？再者，在他們想像中，他們認為AI靈魂是可以透過設計，來避免過度的隱私揭露的。

他們最有說服力的一個論述就是，隨著科技的進步，人們懷念親朋好友的方式也在轉變，從以前的畫像，到照片、影片，以至於未來的AI靈魂。

反方

反方本質上對於AI靈魂有過於強大的想像，他們覺得AI靈魂就等於一個人的複製品，不論是好的或是不好的都會被複製。也因為他們這樣的設定，他們有很多隱私方面的考慮，而且也把AI靈魂定位的過度強大了。

反方另一個點是在談AI靈魂對於倫理的挑戰，以及人們面對死亡的態度，這當然是基於強大AI靈魂的想像之下會有的疑慮。可惜正方一直不覺得AI靈魂這麼強大，所以沒有想要回答這個問題。

反方確實點出了不少AI靈魂的隱憂，到底這些AI靈魂又該怎麼被尊重呢？我們要把它們視為人的延續，還是就是人工智慧呢？這恐怕是很難回答的。

未來AI靈魂勢必會發生

雖然我們可能不願意相信，但我覺得AI靈魂一定會發生，只是用什麼樣的型態來跟我們互動。現在一些用虛擬實境模擬人的做法，你也可以說就是某一種AI靈魂了。所以，我們該思考的是要怎麼去做規範，而不只是在討論可不可以存在！